半盏小团圆

＃楼诚深夜60分 话题之 酩酊

＃写完也觉得想喝酒……

＃昨天真的好冷啊，晚上飘了一夜的雨夹雪

文/半盏小团圆

昨日大寒，明楼坐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借着风力来到眼前光下的雪。初雪路过深蓝的夜，轻轻扬扬飞来，浅浅地积白了窗框。

屋内的灯光映在窗上，在窗前看着却像是一团光立在暗夜中，照不清周遭一切，却独独照清这张不愿为人所知的心事重重的脸。

明楼久坐不觉，手脚发冷，唯有胸腔一团热。他甚少回忆往事，今天一个人清醒于这样一个深夜，却突然想起了阿诚。

阿诚十岁来到明家，明楼眼见着他从一个畏缩孩童长成朗朗少年，思想独立，目标明确，还有了坚定的信仰。阿诚以为大哥不知，但大哥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

也是一日大寒，彼时阿诚出去执行任务，完成任务需要杀人。第一次杀人。

阿诚尚不知大哥真实身份，出门前找了个很合适的理由来说给明楼听。明楼听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却问:“晚饭回家里吃吗？”

阿诚一愣，抬起微垂的眉眼，看向大哥的目光复杂而灼灼，却直到出门都没有回话。

明楼心知这是必经之路，也相信阿诚能完成任务，却多少存了些私心，有些不舍这些年来阿诚看向他时眼中那份慷慨展现内心一切的坦荡。然而私心总归是私心，最后也只会变成他明楼心中少数几个不关乎国家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中的一个。

那天阿诚回来得特别晚。明楼坐在房里盯着桌上放着的只写了四个字的纸，直到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才将视线从“任务完成”上撤离，抬眼望向大门的方向。

阿诚在门口停了片刻，脱了鞋光着脚往屋里走。明楼的目光隔着一堵墙，跟随着那微不可闻的声音移动，最后停在了楼梯上。

明诚光着脚坐在楼梯上，明楼单着衣坐在书房里，两人隔着一堵墙对视，目光灼灼，彼此却都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天都快亮了。明楼闭上眼睛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然而阿诚的脚步声又轻微地响了起来。明楼睁开眼，听着那声音朝着这边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外。

阿诚站在明楼的房门前，目光却像已经穿过房门落在了大哥脸上。

那扇门终究没有打开。两个人都在这晚借目光放纵了心中的柔情，却不愿意打开门放纵心中那份不能为人知的脆弱。

几个小时后在餐桌上再见，阿诚一如往日笑着向大姐大哥还有明台打招呼。大姐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阿诚那张没睡好的脸，转而向明楼说道:“昨晚阿诚回来很晚吧？你知不知道？”说着就让阿诚快去坐下吃饭，然后又接着白了明楼一眼，说:“你做哥哥的也不知道担心！”

明台呼哧呼哧地吸着粥，百忙里也抬起头学着大姐的语气，对坐在斜对面的大哥说:“也不知道担心！”

明楼笑着点头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然后看了看低头假装在认真喝粥的阿诚。傻孩子在家人面前最不会伪装，头低着，却隐不住眼角的红。

明楼说:“阿诚啊，以后不回家吃饭记得要提前说一声，家里人会担心的。”

阿诚把头埋得更低，闷声说了一句:“哎，知道了。”

“大哥！”阿诚在门外轻轻敲着门轻轻地喊。明楼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阿诚打开门探了进来，神色有些难得的雀跃，不由分说上前来拉了明楼的手往外走。

阿诚出来还不忘顺手给他带了件外套，明楼披着外套被一路带到厨房。

“阿香做了米酒！”阿诚端起那个青瓷小坛得意地朝他晃了晃。

“大哥，我们来偷喝吧！”

阿诚已经生着了一个好久没用的小炉子，现在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围炉而坐，巴巴地看着炉上刚开始鼓起泡泡的米酒，享受着那片腾上面颊的温暖酒香。

阿诚隔着轻飘飘的酒雾望着大哥，笑着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大哥，今天不醉不归！”

明楼抬眼看向他，蒙蒙雾气也挡不住阿诚晶亮的眼。他笑了，点点头，感觉热酒尚未入口，人已是微醺。

好啊，不醉不归。

难得酩酊。

第二天一大早，阿香在厨房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小少爷！你又偷喝我做的米酒！！！”